，是娘對不起你。”

方淑倩卻是不吃這一套，也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上前一步就要采住王素雲的頭發，卻被金芮眼尖的稍微一轉動，抓了個空。

“好你們娘倆，竟然聯合起來欺負我們娘們，看我今天不跟你們拼了，大不了一命換一命，反正我這命沒你們高貴，換了也值得。”方淑倩再次撲了上來，那架勢跟潑婦一模一樣。

金芮厭惡的看了一眼方淑倩，真是浪費了身上那華麗的衣服。

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這方淑倩擺明了不要命，誰見了不是躲著呀。

可惜，她遇到了金芮。

金芮冷哼一聲，將王素雲擋在身後，剛要上前，卻被紫萱與奶娘搶了先，她們一看動起手來了，嬌滴滴的小姐哪裏是方淑倩那潑婦的對手呀？抱著就是豁上命也要護小姐周全的想法，沖在最前面。反正聰兒已經去請老夫人了，能撐一會兒就撐一會兒吧。

跟著方淑倩一起進來的尚星，一看兩人上前，瞪了身邊的彩兒一眼，“死丫頭，你眼瞎呀？看不到主子受人欺負了，還不去拉架？”說著便也跟著上前，這樣的陣仗早就不知有過多少次了，有主子撐腰，她才不怕呢。

好壯觀場面！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都是一家人，傷了和氣就不好了。”被擋在後面的王素雲哭哭啼啼的勸說著，可現在哪裏還有人聽她的呀？

金芮翻了個白眼！哎，想來就有氣，人家都打上門來了，竟然還一味的想要忍讓，不欺負她欺負誰呀？可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又有些於心不忍。

“都住手。”金芮大吼一聲，成功的再次將即將抱成團的幾人叫停。

“你個臭丫頭，想唬我呀？我是嚇著長大的嗎？”有過第一次，方淑倩很快便反應過來，躲開奶娘與紫萱朝著金芮而去，她的目標可是鐘金芮，她要抓花了她那張臉。

金芮順手一抓一帶，便將卯足了勁沖上來的方淑倩摔到了一邊，方淑倩跌坐在地上，心裏的震驚遠遠大於來自身體的痛楚，甚至忘記了呼痛，定定的看了金芮，她眼中的冷漠與怒火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那個在她面前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的丫頭，現在竟然滿眼怒火的看著她，仿佛能將她燒成灰燼一般。

原本聽金孜與她說是金芮從池塘裏爬上來後將她推下去的她還不相信，現在，她的心一點點的動搖了。難道，真如她說的那般，去鬼門關走了一趟突然開竅了？不可能，這怎麽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當時受到了刺激，也不可能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的。

☆、教訓上門挑釁者

金芮盯著坐在地上的方淑倩，嘴角浮上一抹冷意，竟是讓方淑倩打了個冷顫。擡眼看到手還拽著王素雲胳膊的尚星，身子一閃，已經到了尚星身邊，在她的胳膊上用力一斬，只聽哢嚓一聲脆斷聲，然後是尚星的慘叫聲。

金芮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帶著殺氣的眸子讓尚星的聲音封在了喉間，蒼白如紙的臉色足以看出她此刻的痛楚，可她卻是一聲都沒吭。

反手一揚，一個巴掌再次落在尚星的臉上，尚星搖晃了幾下跌坐在方淑倩身邊，被打的那半張臉，隨即變得紅腫起來，胳膊處的疼痛也幾乎讓她昏厥，尚星終於忍不住了，抽抽泣泣的哭出聲來。

方淑倩一看尚星的下場，頓時覺得腿都軟了，就那麽坐在地上沒有動。

王素雲是個心軟的，哪裏見得這樣血腥的場面，忙出聲阻止道：“小芮，算了，讓她們走吧，她們雖然有錯，這樣的懲罰也夠了。”

金芮點點頭，原本也只是想給她們點教訓，生活在法律至上的年代的她，潛意識裏是尊重人權的，也認為她沒有剝奪她們生命的權利。

“今天就饒了你，但是記住：若是下次讓我看到誰敢對我娘動手，不管是誰，就不僅僅是脫臼這麽簡單了。”

金芮冷笑著，從腰間抽出那把匕首，在手裏晃動了幾下後，用力的劈在面前的凳子上，凳子應聲變成兩截，風別向兩邊倒去，一邊正好倒在方淑倩的腳邊，方淑倩嚇得渾身一抖，卻是頭也沒有擡。

金芮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又看了看站在一邊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的彩兒，惡聲惡氣道：“彩兒，還不帶你家主子走？還是你也想嘗嘗脫臼的滋味呀？”金芮的話雖然聽起來惡毒，但是金芮這可是在幫她，彩兒就是個受氣包，若是現在自己對她說一句好話，相信回去後方淑倩一定會將所有的怨氣灑在她的身上。

彩兒哆哆嗦嗦的連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不過倒是走過去扶起了方淑倩，方淑倩瞪了她一眼，也無可奈何，見尚星一副快暈厥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恨恨的踢了她一下，“彩兒，扶著她回去。”

主仆三人剛剛站起來，還沒走出門口便看到老夫人已經被人攙扶著走了過來。

方淑倩一楞，伸手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又踢了尚星一腳，尚星沒有防備，忍不住痛呼出聲，方淑倩連忙給她使了個眼色，主仆倆狼狽為奸多年，只搭了一眼，尚星便理會過來，身子一軟竟是跌坐回原來的地方。

金芮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手一起一落間，鋒利的匕首已經將身上的衣服劃過幾道痕跡。

老夫人在蔡媽媽的攙扶下，快步走進了房間，看到屋子裏的淩亂後，帶著怒火的眸子掃過方淑倩的臉，又急急轉向金芮，見她毫發無傷只是衣服有些淩亂，懸著的心終於放下，走到金芮身邊牽起她的手仔細的打量了一遍。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鐘老夫人一邊嘆氣一邊說道，眼神再次狠狠的盯了方淑倩一眼，又看向坐在地上哭泣的尚星，冷哼一聲道：“來人，把這個沒用的丫頭弄出去，在這裏哭哭啼啼的晦氣，咒我死嗎？”

話一說完，便進來幾個侍衛，二話不說拖著尚星便往外走，尚星的尖叫聲回響在整個房間裏，直到她暈厥過去，聲音才算停止。

方淑倩知道在這裏自己一點便宜都討不到了，原本也是知道老夫人向著鐘金芮，可因為現在兩方的懸殊，想要博得老夫人的同情，卻沒想到老夫人還是偏向了鐘金芮母女。

心中氣憤的同時，方淑倩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在心裏再次將老夫人詛咒了數次，詛咒這個多管閑事的老太婆早點死去。

“怎麽，你是不是也在咒我這個老太婆早點死呀？”鐘老夫人牟利的眼神掃過方淑倩的臉，說話更是一點情面不留。

方淑倩突然被人說中心事，不由心中慌亂，忙跪在地上喊冤。“娘錯怪兒媳了，兒媳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那麽想。”

鐘老夫人冷哼一聲，“你怎麽想的我沒有興趣知道，以後，你最好少出現在小芮的院子中，我告訴你，若是小芮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豁上這條命也得跟你算賬。”

“娘，”方淑倩已經發著濃厚的鼻音，似乎要哭出來了。

鐘老夫人一揮手，“下去吧，看看你那模樣，有點名門閨秀的樣子嗎？還不出去，丟人現眼的東西。”鐘老夫人毫不留情的話語，就像剜著方淑倩的心，可她卻只能低著頭聽著，老夫人是侯爺最敬仰的人，她說的話在這侯府裏說一便是一，沒有人敢違抗。

方淑倩的心狠狠的抽搐著，眼中卻滿含淚水的謝過鐘老夫人的教誨，才退了出去。

金芮看著她轉身時眼角沒有收好的狠毒的光芒，嘴角不由浮上一抹冷意，眸子也一點點的沈下去。想比狠嗎？我在黑道上摸打滾爬了四年之久，難道還會怕你一個深閨中的姨娘不成嗎？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本小姐一定奉陪到底。

方淑倩走後，鐘老夫人將目光轉向金芮，滿眼的疼惜，拉著金芮的手又看了一遍才算放心，轉頭看到王素雲哭哭啼啼的樣子，忍不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哭哭哭，遇到事情就知道哭哭啼啼的，你堂堂一品誥命夫人，還怕那樣一個賤人不成？她是什麽身份？你一句話讓她滾蛋就得滾蛋，真是個沒出息的，竟然整日被人家騎在頭上，現在我老婆子還有口氣，能為你們娘倆撐著，等我死了，你們難不成也跟著我去嗎？”

鐘老夫人說著拿手帕拭了拭眼角，真是恨鐵不成鋼。

王素雲一聽這話，哭得更淒慘了。“娘，您怎麽這麽說呢？我也是為了這個家的和睦。”

鐘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你個丫頭，真個得把我氣死你才甘心，你看看現在鐘家和睦嗎？窩裏鬥都成了什麽樣子了？若不是看在你奶奶的份上，我早就不管你了，跟我說話的時候就伶牙俐齒的，見了那幾位姨娘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哦，說明一下，鐘老夫人是王素雲的親姑母。只可惜王素雲完全沒有鐘老夫人哪怕十分之一的魄力，性格軟弱，凡事就認準一個字‘忍’。自從稼進鐘府來後，因為這個沒少讓鐘老夫人生氣，只可惜再怎麽發火，王素雲也是那副德行。鐘老夫人雖說發火，可心底卻是極疼惜她，只是恨鐵不成鋼。

☆、親去廚房查賬

金芮搓著手，額，這鐘老夫人說話還真不是一般的不留情面。不過，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在這樣的大家庭中生存下去吧。

“奶奶，”金芮試著小聲喊了一句。她覺得她有必要出聲阻止一下了，雖然王素雲應該被罵，可是也不要忽略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她就是那樣的性格，無論你說什麽，事情來了，她還是照樣軟弱。若是現在再不阻止，她那雙迷人的雙眼估計會哭瞎的。

聽到金芮的叫聲，鐘老夫人終於打算放過王素雲，轉頭看向金芮，眼中滿是歉意與疼惜，“可憐的孩子，有個這樣的娘，真是你命不好呀，別怕，有奶奶在呢，奶奶死之前一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免得在這裏連個能罩著的人都沒有，受人欺負。”

金芮有些感動，從來沒有享受過如此親情的她心中最柔軟的那個地方被深深的觸動了，順勢依偎進鐘老夫人的懷中，感受到她真切的關愛，在心裏發誓，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不讓老太太再操心。

“奶奶，不要為小芮擔心了，小芮已經長大了，能保護自己還有娘，也能保護奶奶，以後再不讓人欺負我娘，也再不讓奶奶操心。”

金芮感受到頭頂上方的鐘老夫人激動的流下了眼淚，一只手不斷的擦拭著眼淚。一邊動情的說道：“好，小芮長大了，有小芮這句話，奶奶便放心了。”

金芮從鐘老夫人的懷中直起身來，接過她手中的帕子一點點將她眼角的淚痕擦去，眼睛直視著鐘老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奶奶，我說的都是真的，小芮以後再也不要受人欺負了，昨日被姐姐推下水，也是去鬼門關走了一趟，死我都不怕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從今天起，就由我來守護奶奶與娘。”

鐘老夫人楞住了，她原本以為金芮為了安慰她才說出那樣的話，可是看到她的眼神後，她真的要相信了。看了半天，卻絲毫不見金芮眼中有絲毫動搖之色，鐘老夫人眼中不由再次落下淚來。

“真的，我的小芮長大了，變強大了。奶奶真是太高興了。”鐘老夫人喜極而泣，摟著金芮又哭又笑。

祖孫兩人聊了很久，鐘老夫人才在榮媽媽的攙扶下高高興興的走了，王素雲也跟著筱巧等人離去。

眾人一走，院子裏再次恢覆了平日裏的冷清，金芮肚子突然咕嚕咕嚕的響起來，看看天色，也到了該吃飯的時間，便問紫萱去哪裏吃飯。

紫萱興致不是很高，指了指一個方向，“廚房就在那邊，小姐等著，我這就去端飯過來。”

金芮點點頭，笑著說了句，“快去快回。”想想又吩咐道：“讓他們多給我弄點肉，這身子骨，得好好補補了，不然哪有力氣面對那麽多的事兒啊。”

金芮的話一說完，紫萱便站住了，有些氣餒的說道：“小姐，你怎麽忘了，晚飯是不供應肉食的，別說晚飯，就是中午，小姐不是也只喝了些粥嗎？”

奶娘瞪了她一眼。“就你這丫頭事多，讓你去端飯，你就在這裏抱怨個沒完，別得去晚了，連飯都沒得吃。”

兩人這麽一來一回，金芮倒還真想起了中午吃的什麽飯了，腦海中浮現出鐘金芮平日的夥食，忙叫住已經踏出門的紫萱，“紫萱，晚飯中沒有肉食，別的院子裏有沒有？”

紫萱嘟著嘴，“別的不清楚，二房那裏可是頓頓都有。”

金芮冷哼一聲，站起身來走到紫萱面前，道：“走，我與你一起去。”

奶娘急忙攔在兩人面前。“小姐，你是千金之軀，怎麽能到那種油煙的地方呢？還是讓紫萱一個人去好了，晚上吃點清淡對身體也好。”

金芮搖搖頭，目光堅定的看著奶娘道：“奶娘，你不用勸我，我說過從今天起在不受人欺負，便說到做到，以前她們怎麽欺負我們的，我就加倍討回來。”

金芮說完拉著紫萱便朝外走去，扔下奶娘急的直跺腳。卻又不敢再次去驚擾老夫人，於是便也只能跟了上去。

地面上還殘留著許多未化開的雪花，走在上面很滑，奶娘與紫萱相互攙扶著才能走好，金芮卻走得十分穩當，都快疾步如飛了。

“小姐，慢點，當心別在摔了。”奶娘在後面一個勁的叮囑，金芮才不得不放慢了些腳步。

經過兩個拱門，主仆三人終於來到了廚房的院子，陣陣飯香從裏面飄出來，聞著便讓人食欲大振。

剛走過來，便看到二房的彩兒端著飯從裏面走出來。金芮雖然同情她，可這件事卻也只能這麽做了。

“彩兒，站住。”金芮喊了一聲，彩兒被嚇得連連後退，顯然下午發生的事情她還心有餘悸呢。

“小姐，您有何吩咐嗎？若是沒有事情，我便先回去了，二夫人等著吃飯，回去晚了會受到責罰的。”

二夫人？金芮冷哼了一聲，吩咐紫萱進去取飯，走到彩兒面前道：“彩兒，不是小姐我有意為難你，可是這件事情卻不得不連累你，不過你放心，若是你願意，我便讓你去我院子裏吧。”

彩兒端著盤子的手陣陣發抖，頭也不敢擡。

金芮也不在難為她，沒多久，紫萱便一臉怒氣的從裏面出來了，手裏端著盤子，飯盒很精致，可裏面盛著的除了鹹菜就是青菜，別說肉了，就是連點油水都看不到。

看了看截然不同的食物，金芮嘴角浮現出一抹冷意，“彩兒，紫萱，跟我一起進來。”金芮說著便帶頭朝院子裏走去。

掀開廚房厚重的卷簾，看到幾個婆子正圍坐在一張桌子旁，有說有笑的吃著面前的菜，見金芮突然出現，幾個人楞了楞。廚房的掌廚金媽媽站起來，快步走到金芮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小姐，您怎麽能來這種地方呢，油煙多，沾了您的衣服可不好，還是請您去別處吧。”

金芮冷哼一聲，躲過她那只肥厚的手，揚手便一巴掌甩了過去，跟在她身後進來的紫萱與彩兒也是嚇得一哆嗦，險些將盤子摔了。

金媽媽被打楞了，反應過後一張肥胖的臉漲得通紅，只差沒拿手指指著金芮了。“小姐，您這是何故？我金媽媽在這侯府中工作了有三十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連老夫人見了我都給我三分薄面，小姐竟然——”

金芮冷哼一聲，身體一閃便站到了那桌子面前，“這廚房的夥食不錯呀，看看，雞鴨魚肉樣樣不缺呀，嘖嘖嘖，還有小酒呢。”金芮說著拿起放在桌底下沒收好的酒壺，轉身走到金媽媽面前：“金媽媽，這酒可是好喝？看看你那一臉的肥肉，自己照鏡子的時候不覺得惡心人嗎？”

金媽媽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拳頭在袖子中也是伸了拳，拳了伸。不過她畢竟是下人，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動手打金芮，這小姐是老夫人的心頭肉，這件事可是眾人皆知的。

“紫萱，把菜端過來擺在桌子上。”金芮冷哼一聲，紫萱麻利的將盤子端過來將上面的菜一一擺放在桌子上。“小姐，好了。”

金芮轉過身去，看到一個正盯著她看的婆子，隨手一指，“你，去把剩飯桶拿來。”

那婆子雖然恨，可還是去將剩飯桶提了來，“放在桌邊，把那些吃剩的雞鴨魚肉統統都給我倒進去。看看你們一個個胖的，再不減肥，還怎麽幹活呀？”

金芮的話一出口，幾個婆子的臉都不好看了，也沒有人動桌上的飯。“你們不倒是吧？聰兒，去喊老夫人過來，我倒要看看，老夫人怎麽說。”

幾個婆子同時看向金媽媽，金媽媽看向金芮，眼中滿是怒火，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跟她拼命。

☆、排排站稱體重

看著金媽媽惡毒的目光，金芮心中不僅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還有些小小的興奮。額，這身子也好活動活動筋骨了，說不定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呢。

“怎麽了？我堂堂嫡系小姐在這裏說話不好使是不是？”金芮冷哼一聲，冰冷的眼神掃在眾婆子臉上，竟是讓她們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金媽媽一咬牙，走到桌邊去倒菜，金芮看著她的舉動，不由在心裏冷哼一聲，下一秒，身子已經移動了個位置，站在金媽媽身側，而她剛才站立的位置，正橫著金媽媽的一只手臂。

“金媽媽，你還真是大膽呀？連府裏的小姐都想動手打？這件事我先給你記著。”金芮靠近金媽媽身邊，冰冷的語氣傳進她耳中。

不僅是金媽媽，房間中所有的人，包括紫萱奶娘，都是目瞪口呆。小姐什麽時候動作變得那麽快了？方才只看到影子一閃，小姐竟然已經移動了幾步的位置，這怎麽可能恩？

還沒等幾個婆子發牢騷，金芮繼續道：“從今天起，你們就吃桌上這樣的菜，我可是為了你們好，看看你們一個個的身材，還能叫身材嗎？本小姐心地善良，幫你們恢覆一□型。”

此話一出，幾個婆子終於忍不住了，紛紛抗議道：“小姐，您吃這樣的飯是您自己要求的，而且小姐您身子骨不好，吃了這些油膩的總是會不舒服，我們也是為了小姐好，而且，那也是二夫人的意思。”

金芮眼皮都沒擡，走到竈臺邊，看了看上面的食材。哎，侯府就是奢侈，看看，真是山珍海味，飛禽走獸應有盡有。只可惜，這些食物身為大小姐的鐘金芮除了在家宴上見過外，從來沒吃過。

真是，越想越覺得鐘金芮的人生悲慘。越想越覺得得替鐘金芮好好的活一把。

“二夫人？我爹還有弟弟嗎？我怎麽不知道呢？而且，就算有二夫人，也不能管我們長房的事情吧。”金芮詫異道。

幾個婆子怔了怔，金媽媽隨即解釋道：“二夫人就是二房，這件事情大夫人也是允許了的。”

金芮點點頭，想著這件事情還是去找方淑倩解決吧。“你們就盡管按照我說的做，我堂堂一個大小姐，想吃點什麽還用你們來指手畫腳的嗎？而且，我讓你們吃這些減肥也是有標準的。”

金芮的目光一一掃過幾個婆子，幾個婆子竟然覺得身體傳來陣陣冷意。紛紛側目對視了一眼後，金媽媽站出來。“小姐想吃什麽盡管吩咐便是，我們都是為侯府做事的，都是下人，還請小姐不要過於為難我們。”

“金媽媽這話我可不愛聽，什麽叫為難你們，我堂堂嫡系小姐吃這樣的飯吃了十幾年都沒說難為，到了你們這裏怎麽就是難為？”

一句話，堵得幾個婆子說不出話來。

金芮打量著幾個婆子，典型的吃軟怕硬，這樣的人不好好教訓一下，出口惡氣，就不是她的性格了。

“金媽媽，這裏面有稱吧。“

“有。”金媽媽摸不著頭腦，回答的也不痛快。

“把稱給我擡到院子中去，紫萱，去備筆墨。”金芮吩咐著，撇了眾人一眼率先走到院子中，金媽媽在後面，用眼色朝一個小丫頭示意，小丫頭也算伶俐，跟著走出房間後便不著痕跡的朝院門口移動。

“這園子裏一共有多少人呀？”金芮的話適時的響起。那個小丫頭硬是將要落在院外的腳又收了回來。

“回小姐，加上兩個新來的打雜的小廝，總共有13個人。”

金媽媽臉色再次發青，她當然已經看到那小丫頭又回來了，可在她眼中，金芮一直都沒有擡頭，若不是她讓那丫頭出去的，也不會註意到她的動向。可是一直低著頭的小姐看到了。想到這裏，金媽媽的後背冒出一層冷汗。

“全都到院子裏集合，你負責清點一下，看看哪個不在，罰一個月的月錢。”又是冷冷的命令。

“是。”金媽媽一個個清點了一遍，“小姐，人都齊著。”

這時紫萱也回來了，手裏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放著筆墨。“小姐，筆墨取來了。”

“將他們的名字都給記下來，還有，她們的體重。”金芮已經移到了墻邊玩起雪來，雖然隔了幾十米的距離，可她話中的威嚴，還是不容小窺。

眾婆子雖然驚訝，更有許多怨言，可現在卻無計可施，便只能一個個走到稱上，像過豬一樣一一將體重報上。

交到金芮手中，金芮掃了一眼，拿起筆在上面圈了圈，隨口道：“這是現在你們的體重，嚴重超標的還真不少，聽好了，我念到名字的人，一個月後的今天必須減掉八斤，否則，那些青菜也別吃了，幹脆餓一個月看看有沒有效果。”

話一出，院子裏再次驚呼起來，金芮就像沒有聽到一樣，將劃了圈的人的名字一一念完，其實也就有七個超重，都是老媽媽級別的，年輕的哪有胖的呀？這一刻，金芮很認同賈寶玉的一句話：女子一旦上了年紀，便成了死魚眼。

“小姐——”金媽媽再次上前一步，卻被金芮再次打斷。“好了，快點幹活吧，還有，按照方才桌上的菜肴，給本小姐重新做一桌。額，半個時辰的時間足夠了，我要在我的房間見到能吃的飯，懂嗎？”

看著眾婆子臉上的表情，金芮在心裏冷笑了一聲，她也料定了這些婆子不敢有什麽作為，都是些吃軟怕硬的東西，以前就是欺負鐘金芮軟弱，真要是硬起來，她們更怕事情鬧大了，這次，她們就是有苦也說不出，打掉門牙也得往肚子裏咽。

果然，金媽媽一臉的不甘，卻也只得吆喝著眾人去做飯。

看著眾人都離去了，紫萱跑到金芮身邊，看著她的表情幾乎可以用崇拜二字形容。“小姐，你真的不一樣了，竟然敢跟金媽媽較真。不過，心裏真舒服呀，感覺這十幾年憋在心裏怨氣一下全沒了。啊——天高海闊，陽光明媚……”

金芮忍不住笑起來。“呵呵，還真能睜著眼說瞎話呢，這都黑天了，哪裏來的太陽呀？”

奶娘也適時的□一句：“雖然小姐這麽做或許會得罪他們，但是看小姐這個樣子我真是打心眼裏感到欣慰。”說著又要抹眼淚。

“奶娘，怎麽我好了，你倒是變成我了？還是快點回去吧，收拾一下，準備吃飽喝足吧。”主仆幾人說說笑笑的，一路往回走。

“小姐。”身後傳來一聲戰戰兢兢的聲音。額，似乎還忘記了一個人呢。

金芮轉身看著已經跪在地上的彩兒，倒真是難為起來，早知道修理那些婆子這麽開心，便讓彩兒早些回去的好，現在可好，菜早就涼了，估計回去她又得被扒一層皮。

剛為這事犯愁呢，就看到遠遠走過來一個人。金芮心中一喜，正愁沒人下懷呢，這下好，自己送上門來了。

尚蝶氣沖沖的走過來，看到金芮主仆連句話都沒問，便沖著彩兒去了。“死丫頭，你怎麽不死在外面呢？夫人讓你傳個飯，看看這天都黑了，還沒送去，你是存心想要餓死夫人是不是？”

彩兒早已嚇破了膽，身子瑟瑟發抖，就差沒跪在地上乞饒了。“尚蝶姐，我不是有意的，我這就送去。”彩兒說著就要離去。

“站住。”金芮的冰冷的聲音傳來，比現在的天氣還要冷上幾分。

彩兒的腳步被硬生生的定在哪裏，又察覺到身後那道殺人般的目光，雙膝一曲便跪在了雪地上。金芮皺了皺眉頭，她們現在可是在一條石子小路上，就算穿得多點，這麽跪下去，恐怕膝蓋也會生疼吧。

尚蝶見金芮出聲，想到自家主子的事情，也對於主子說的話有些不信，便走到金芮面前，“呦，這不是小姐嗎？怎麽不好好在房間裏呆著，跑到這裏來傷了您的千金之軀可就不好了。”

“跪下。”金芮冷冷的道。

尚蝶心中一顫，看到金芮眼中射出的寒光，可想到她平時的懦弱，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彩兒犯了錯，不是已經跪下了嗎？”

“啪——”一個響亮耳光聲響起，尚蝶跌坐在雪地上，單手捂著臉，不可置信的擡頭瞪著金芮，“你竟然敢打我？”

金芮冷冷的看著瞪著她的尚蝶，半天後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不過是冷的，這樣的笑容，讓原本瞪著她的尚蝶心中一陣驚慌，氣焰消失了，眸子也跟著移開了。

“紫萱，認不認得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頭是哪裏來的？”金芮盯著尚星問道。

“回小姐的話，她是大小姐鐘金孜房中的大丫鬟，叫尚蝶。”紫萱行了個禮，畢恭畢敬的說道，看向尚蝶的眼中多了一絲同情。

“哦！這麽不懂規矩的丫鬟，竟然是大小姐房中的？怪不得大小姐多怪呢，原來是你們這些丫鬟作怪呀？”金芮冷冷的說道，聲音不大，卻是讓尚蝶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怎麽，還不跪嗎？”

尚蝶氣得牙癢癢，可是這個軟弱的小姐真的跟以前不一樣，好漢不吃眼前虧。尚蝶移動了一□子，跪在地上，“尚蝶見過小姐。”

金芮冷冷一笑，拿捏著嗓子說道：“起來吧，不過要記住方才的教訓，若是再有下次，可不是一巴掌這麽簡單了。還有，我院子裏缺丫頭，就讓彩兒去我那裏吧，彩兒，將菜送到我房間，去請夫人到我那裏一起吃。”

尚蝶剛要開口，可看到金芮看她的眼神後，硬生生的將話咽了回去。“是。”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夜深了，窗外面的萬物都被白雪覆蓋，變成了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純潔，明亮。神聖。

別致的小院中，房間裏依然搖曳著燈光，燈光與歡笑聲時不時從房子裏飄出來，將她們此刻的快樂，通過空氣傳到外面雪的世界，與這雪世界共享歡樂。

“來，我代表大家敬小姐一杯，慶祝小姐新生，從此之後，挺起胸膛做主人，在不受人欺淩。”紫萱平時就大大咧咧，現在更是得瑟的不行了。

坐在她旁邊的奶娘拉了拉她。“紫萱，你這丫頭怎麽一點規定都不守了？夫人還在這裏呢。”

王素雲安靜的坐在金芮旁邊，就算在這樣熱鬧的場合，她看起來也是那麽的特別，身上那股嬌弱之氣盡顯無疑，臉上的笑容一直未曾減去，她也是高興的，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發著內心的笑著。

“奶娘，不用顧忌我，小芮高興，大家高興，我也高興，今晚就隨大家高興吧。”王素雲說著端著杯子站起身來。

“我是個不合格的母親，身子弱性子也弱，不但保護不了自己，連帶小芮也吃了這麽多年的苦，大家對我們母女的照顧，我都記在心裏，只是沒有機會報答大家，只等著小芮有出息了再報答大家，今天能看到小芮這樣，我這個做娘的深感欣慰的同時也對自己無比的自責。”

王素雲說著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的掉下來，止都止不住，金芮的心也被感動的一塌糊塗，從來沒有得到過母愛的她，覺得此刻是最幸福的時光。

“娘，今天就是個分水嶺，過去的事情我們再不提了，就從現在開始，我們只往前看，只看明天的幸福日子。”金芮拿手帕替王素雲擦去眼角的淚痕，動情的說。

“對呀，只往前看，只想著明天的幸福日子。”眾人高聲重覆了一遍，共同舉杯，乒乒乓乓的撞擊聲過後，將杯中的酒一仰而盡，然後又是一串歡笑聲，那發在內心的笑聲，如同精靈一般，感染的外面的世界似乎也更加美麗了。

而在另一座院子裏，方淑倩像發了瘋一樣將桌子上的茶杯全部摔在地上，此刻，似乎只有那尖銳的破碎聲，才能減輕她心中的怒火。

“那個臭丫頭真是瘋了，竟然三番四次的找我的麻煩，看我怎麽收拾她。”方淑倩的叫罵聲響徹整個小院，接著又是瓷器掉落地上發出的響聲。

鐘金孜捂著耳朵，撇撇嘴不耐煩的道：“您鬧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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